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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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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是朋友, 需要分那麽清楚嗎?”

陸止不明所以, 在他眼裏朋友都是一樣的重要,沒有高低之分的區別。

南乘風眸子垂了垂, 舉起玻璃杯喝了口水。

寧爵認認真真看著他道,“有些感情,獨一無二,是必須要選擇出區別的。”

南乘風呼吸□□,寧爵的問題幾乎不亞於赤.裸.裸的暗示, 他應該阻止的。

可是。

南乘風手指緊了緊,他那麽珍惜陸止,不敢輕舉妄動一絲一毫, 如果繼續仍由這樣遲鈍,只怕真的等他走了後,自己發瘋都無法挽回。

南乘風人生裏從來都只有雷厲風行,第一次這麽糾結的自己心都發痛。

“需要占有的只有愛情,友情從來不是,所以我不用選擇。”

陸止認真說完,擡起頭看向南乘風, 無比誠摯道,“你是我很好的朋友,你對我很重要,就算其他人也很重要,你的位置也在這裏。”

陸止指了指自己的心口。

南乘風看著他的心口,差點忘記了呼吸。

他微微幽沈的眸子, 頓時因為這句“對我很重要”而變得清明,甚至出現了亮光。

“你對我也特別重要。”南乘風深深的看著陸止,一字一句,用一顆最真實的心交換。

“很開心。”陸止笑了笑,世界都亮了起來。

寧爵看了眼他們兩人,微微搖了搖頭,低下頭掩去自己眼底的覆雜和心疼。

南乘風的笑讓陸止松了一大口氣,他看了眼一桌子菜,下意識邊想要動下筷子。

忽然想起剛才吃到嘴裏的味覺,瞬間沒了食欲,抿了抿唇看向南乘風。

南乘風伸手揉了揉陸止的頭發,現在他這麽做就顯得很自然。

“這個我也吃不了,我們一起吃湘菜。”

“哎?你吃不了甜的,沒聽說你能吃得了辣啊。”寧爵一臉意外的看著他。

南乘風冷冷瞪了他一眼,用眼神鄙視他:你怎麽這麽多廢話。

“你不吃辣的嗎?那你怎麽每次都跟我一起吃辣。”陸止很是驚訝,他們在一起經常吃川菜,湘菜還有火鍋,每次他吃的開心,南乘風也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,原來他竟然不能吃辣?

那為啥要一直陪自己吃這些食物?

“別聽他的。”南乘風溫柔的對陸止笑了笑,“我很喜歡吃辣。”

寧爵白了他一眼,給了他一個“撒謊不打草稿”的眼神。

“是哦,你喜歡吃。”寧爵的語氣涼涼的,“吃了之後吃胃藥唄。”

寧爵不徐不疾的揭穿他,不是他拆臺,憑南乘風這樣慢慢磨下去,別等人沒追到,胃病倒是不期而遇了。

他剛剛套了申特助的話,陸止可是一年後就要離開這裏回家再不回來的。

這就剩幾個月時間,還不早早把人搞定,讓他愛的離不開自己,難道要等到陸止回去,南乘風再憋得發瘋?

以南乘風對陸止的迷戀,寧爵可以想象到時候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。

為了所有人的安寧,在申特助的殷殷交代下,寧爵也得多管閑事一次。

最起碼要讓陸止知道南乘風的感情,不然,以這小孩遲鈍的性格,只怕一輩子都以為南乘風對他的好,只是基於朋友的友誼而已。

切,南乘風這種冷血無情的人,會對朋友這麽挖心掏肺?看看他對自己就知道這話多扯淡。

“你不說話,沒人當你啞巴。”

南乘風皺了皺眉,見陸止拉他袖子,趕緊變了臉,溫柔轉向他。

“你是為了陪我吃嗎?”

陸止眨了眨眼睛,神色裏有一絲不安和內疚。

南乘風一瞬心疼起來,“不,我自己也喜歡。”

南乘風哄道,“只是我跟他不熟,很少一起吃飯,他不知道而已。”

他看了眼寧爵,給他一個“再廢話就殺了你”的警告眼神。

陸止若有所思,似乎還是很擔心,“是這樣嗎。”

南乘風笑得更加溫柔,務必讓他相信的毫無心理負擔。

“當然了。”

他努力的哄了會,陸止終於點了點頭,似乎相信了他的話。

恰好申特助打開門,送菜上門的廚師將菜一一放在了餐桌上。

陸止和南乘風以及申特助一起吃了湘菜,而寧爵一人品嘗自己做的特色美味。

吃完飯,幾人坐在一起聊了會天,在健身房散了步,寧爵對陸止非常有興趣,總是試圖挖掘他的內心世界,甚至好幾次在南乘風動怒的邊緣試探。

到了深夜睡覺的時間,寧爵這回沒有再打擾兩人,很自覺的先一步將南乘風的房間霸占。

陸止走進房間裏,南乘風直接走到沙發邊,將自己的被子和枕頭放在沙發上鋪好。

“你來睡床上吧。”陸止看見他個子太高,沙發不夠躺,立刻開口道。

“我不能讓你睡沙發。”南乘風笑了笑。

“我沒關系,這沙發很舒服的。”陸止道。

他長得較小,這個沙發完全足夠他當單人床睡。

“沒事。”南乘風堅持。

陸止還要再說,南乘風溫柔道,“你來我家,我應該讓你住的最舒服,怎麽能讓你睡沙發,這我做不到。”

“那.....”陸止也看不下去他睡的不安穩,“那你來床上睡吧,我打地鋪。”

南乘風搖了搖頭,直接在沙發上躺下,然後轉過身背對他。

“我睡了。”南乘風道,“晚安。”

他太溫柔了,溫柔的讓陸止心疼。

陸止想要開口,但見他呼吸平緩,似乎真的想要休息,不敢打擾他只能抿住嘴巴。

他想了想,輕手輕腳走出房間,來到陽臺的游泳池旁坐了下來。

這個位置的夜景很美,即便已經深夜,遠處仍舊霓虹燈火。

過了幾分鐘,一個人影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。

“小可愛,找我什麽事?”寧爵笑道,亦然看向遠處的夜景。

“你是乘風最好的朋友?”陸止想了想問道。

“算是吧,除了我,誰還敢跟他做朋友。”寧爵笑了笑,笑容裏有往事的一些回憶。

“是別人不願意,還是他自己不交朋友?”陸止問道。

寧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。

“心裏早已被黑暗占領,怎麽容得下別人。”

陸止仔細的聽他說話。

寧爵悠悠的開口述說,話語裏帶著無法捉摸的情緒。

“他的人生看起來很不容易,隨便換個人,哪怕是我這樣不怕死的,都只怕會過不下去。”

“我過去就曾好奇,為什麽背負那麽多仇恨,他渾然不在意。”

“後來我明白了,仇恨在他手裏,卻不在他心裏,他心裏什麽都沒有,什麽人也容不下,無論家人、仇人、還是其他人。”

“他對我很好。”陸止認真道。

寧爵笑了笑,“是啊,特別好,我還從來沒見過他對誰這麽好。”

“他的媽媽呢?”陸止又問,“我聽申特助說,乘風對他媽媽很好。”

“他對阿姨確實挺好,只是....”寧爵深吸了口氣,“阿姨卻是世上最怕他的人。”

陸止的心猛地一震,抿了抿唇,眼底浮現不敢置信。

“我有時候真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怪物,自己保護的母親和姐姐,是最害怕自己的人,而他竟然也不覺得痛苦。”

“不過,也不怪阿姨,當年阿姨差點被毒死,他一眼看穿食物有毒,在阿姨面前讓人把有毒的食物餵到了下毒人嘴裏,即便那個人只是被收買,也依舊毫不留情的斬草除根。”

“他認為那樣的人不能留在阿姨身邊,可阿姨卻被他的行為嚇壞了。”

陸止搖了搖頭,無言的嘆氣。

“因為,那年他才八歲,而那個下毒的人已經伺候了阿姨二十年。”寧爵的聲音很冷靜。

“可那人背叛了他母親,如果不是他,他母親就不在了。”陸止道,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受。

“是啊,可能阿姨心比較軟吧,她選擇了原諒,但是他沒有放過,所以.....自那以後,阿姨就很怕他。”

從心理學上來說,寧爵可以給每個人找到行為動機。

可作為南乘風的朋友,他不能理解他的冷酷理智,卻理解他的做法。

“換成一般人一定傷透了心吧,他卻似乎並不在意,依舊我行我素,我不知道,他這是裝地,還是真的不在意。”

“哪有人會真的不在意。”陸止目光悠長,“如果不在意,他就不會是今天這樣。”

寧爵點了點頭,“是啊,還是你了解他,所以他才....”

他抿了抿唇,呼吸一頓,好半天才松開。

好險,剛才差點說漏了嘴。

“他喜歡我吧。”陸止看著遠處的夜景,忽然開口道。

寧爵眉尾一抖,呼吸一頓,緊緊的盯著他,驚訝道,“你知道?”

陸止笑了笑,“你從見到他起就反反覆覆的暗示我,我再蠢也聽得出來一些端倪。”

寧爵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,“我其實很矛盾。”

“他真的很珍惜你,所以不敢讓你知道,怕你知道會離開他,所以我也在猶豫要不要推著一把,因為我無法承擔,你離開他後,他會變成什麽樣的後果。”

“可如果我不推這一把,以他小心翼翼還有你的性格,這層窗戶紙,只怕很難打得開。”

寧爵嘆了口氣,“他太喜歡你了。”

“我一開始不懂,他這樣冷漠的人,為什麽偏偏對你一見鐘情,認定了你似的。”

“下午看見你們在一起後,我明白了過來,因為他的世界太黑暗了,而你是唯一能帶給他光的人。”

“所有人都害怕他,包括他最重視的母親,都讓他學會了無情,而你卻告訴他有情。”

風微微吹拂寧爵的長發,“如果我是他,我也會渴望,需要占有這道光。”

陸止始終沈默不語。

寧爵嘆了口氣,“不管如何,你能不能答應我,先不要讓他知道,你已經了解他的感情。”

陸止轉頭看向他,寧爵無奈道,“我怕被他殺了。”

陸止沈默了會,不知在想什麽。

若說第一個讓寧爵這個心理學家挫敗的是南乘風,第二個便是陸止。

明明是不會說謊的人,可偏偏你就是瞧不出他在想什麽。

所以寧爵對他們充滿了好奇。

“嗯。”

半晌,陸止終於答應下來,寧爵松了口氣。

“你不用擔心,以他對你的感情,你就算不能接受他,只要你開心,他也會祝福你。”

陸止再次沈默。

寧爵深吸了口氣,他雖然沒有感情經歷,作為心理學家卻知道感情是多麽覆雜的事情。

足以擾人心神,亂人情緒,至死不休。

“不打擾你,但是早點休息,不然,他也睡不好。”

“如果我不接受。”

在寧爵離開之前,陸止開了口,“他會怎麽樣?”

寧爵呼吸一窒,看了眼陸止認真的目光,下意識移開。

他想回答,可是下意識就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
寧爵當然知道南乘風會怎麽樣,但他不想讓陸止知道。

他只是把他們捅破窗戶紙,但感情到底是需要你情我願,道德綁架,情感的束縛結果都不會得到幸福。

可讓他說謊,面對陸止這雙澄澈的眼睛,他又說不出口。

“我先睡了。”寧爵只能給他留下這句話,然後看似從容,腳步卻略急切的離開。

陸止收回視線,轉過頭依舊遙遙的看向遠處霓虹燈火。

寧爵走到二樓,還沒打開臥室,身旁一道殺氣忽然湧出。

寧爵心中暗道不妙,一個閃身避開了一擊重拳。

寧爵看了眼裂開的墻壁,拍了拍胸口,好險。

“我說,你要找我講話就講話,沒事那麽大力捶墻壁幹嘛。”

南乘風當然知道寧爵能避開自己的攻擊,他們之間一直這麽相處。

“這麽晚,你不睡覺,和止止單獨在一起說什麽。”

南乘風的目光像極了眼裏見到敵人時兇惡的狼。

寧爵被他盯得汗毛都浮了起來。

“不要對他動心思。”南乘風的語氣冷若冰霜,“我是認真地,不然哪怕是你.....”

寧爵深深看了他一眼,搖了搖頭,看向他的身後,對南乘風道,“你真不該總在他面前表現出這麽殘暴的一面。”

南乘風眉頭猛地一蹙,心一緊,轉過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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